「要我接受。可以啊。給我。」
「你說做什麼都可以,那就給我啊。」
周書逸霸氣的逼近因愧疚而略顯脆弱的高仕德身前,手指還不安分的從臉上游移到胸前。
性的暗示相當明顯,一股張力在兩人越來越接近彼此的臉龐時發散出來。
「不敢嗎?」挑釁的語氣和勝券在握的笑意,周書逸幾乎認為這一仗是他贏了。
然而,就像過往的經驗,永遠的第一名怎麼可能會占下風呢。
「好。」高仕德一口氣答應,然後趁著周書逸明顯感到震驚而拉開距離時坐起身,反客為主的步步逼近。
「我要你知道,我是認真的。」手指沒有一絲猶豫,堅定地把一顆接著一顆的鈕扣解開,高仕德像是自願獻祭一般毫不猶豫地重申真心:「做什麼都可以。」
下一秒,周書逸狠狠推開了高仕德伸過來的手,落荒而逃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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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ちくしょう。」獨自一人坐在酒吧吧檯前,周書逸不知道是在咒罵自己還是高仕德,他煩悶的看著菜單,卻一點兒也無法靜下心來。
忽然,吧檯內場傳來一把說不上熟悉,卻也不陌生的聲音。
「哇靠,我都跑到了海邊來開餐酒館,還能被你堵到?」
周書逸放下菜單抬頭一看,是一張久違的討厭鬼的臉。
「裴守一,你怎麼會在這?!」話才說出口,周書逸就覺得自己像個白癡一樣明知故問,明明剛才裴守一在話中就表明了他是老闆,所以他現在才會在這裡出現啊。
「做生意啊!不然我又不是高仕德,哪會不辭千里的專門來見你啊?」久違的時間隔閡彷彿不存在,裴守一一張口就是戲弄。
周書逸覺得自己真的是衰到爆,不管是以前在大學的時候,還是現在,他都被這一對表兄弟耍得團團轉。
只是,以往被戲弄後可以找的救兵現在已變成自己敬而遠之的人了。
「不要提到高仕德的名字,我們兩個現在早就沒有關係了。」宣告著話題的中斷,周書逸拿起菜單,悶悶地開口:「給我一杯『再見』。」
裴守一挑眉,他一直都有和高仕德保持聯絡,所以大概知道他那愚蠢的表弟對周書逸做了什麼很過分的事。他意外著周書逸居然沒有在提到高仕德時轉頭就走,反而選擇留下來喝酒。
「這個『再見』有30%的酒精濃度,再多來個幾杯,你很快就倒了,我對撿你屍可沒有興趣啊。」把調好的酒擺到周書逸的面前,摸著身為前校醫的良心,裴守一好心的提醒。
「你放心,我酒量好得很。」雖然很像在逞強,但周書逸沒有說謊。第五杯『再見』下肚時,他只是臉微紅,神智還很清醒。
在周書逸開口要第八杯『再見』的時候,裴守一沒有立即調製給他,而是轉身消失在員工休息室的門後。
周書逸看著空無一人的吧檯內場,沒有出聲催促,只是放起空來。
『做什麼都可以。』高仕德那全然奉獻的語氣,在腦海中響起。
周書逸想,一定是他喝酒喝到上限了,不然他怎麼會突然覺得好心酸。
不僅是為自己,也是為了高仕德。
高仕德曾說過,他暗戀他暗戀了十年。
他知道他所有的一切。
這樣的高仕德怎麼會去了一趟美國就忽然結婚生子,然後和自己斷了音訊五年也覺得全然無所謂。
這太奇怪了。
高仕德可以在被他揍了一拳的時候,還笑笑地說『沒關係,請。』,高仕德願意為他屈下身子替他綁鞋帶,更可以在他需要的時候說把全部都給他。
在高仕德說那我重新追你的時候,彷彿那失聯的五年沒存在過。
有什麼很重要的環節被他忽略了嗎?
高仕德隱忍的表情在周書逸的腦海裡揮之不去。
--他們倆個究竟為什麼會變成了現在這樣?
「帥哥,怎麼一個人喝悶酒啊,要不要我陪你聊聊呢?」一個身材火辣,濃妝豔抹的女子突然主動靠近周書逸。
周書逸因為酒意,反應慢了幾秒。但他轉過身歪著頭打量著眼前的女子,仍一眼便看出了對方想找一夜情的意圖。
周書逸本想拒絕。
但在門鈴鐺響起時,他改變了主意。
大門敞開時,高仕德的身影映入了周書逸的眼睛裡。
「好啊。」邪魅的笑著,周書逸一手攬過女子的肩膀,假裝女子髮間傳來的濃厚香味一點都不刺鼻,親密地在女子耳邊低語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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高仕德的酒量不是很好,頂多三瓶啤酒就可以讓他倒。這件事情周書逸一直都知道。
但以往醉了的高仕德只會倒頭就睡,從未發過酒瘋。
剛才在酒吧裡,高仕德並不是一進門就把他從女子身邊扯走。而是擺著一張棄犬的表情,默默的坐到酒吧的另一頭,瞪著大眼直直地望著自己。
讓他一邊忍受著女子的撫摸,一邊努力忽視高仕德傳來的炙熱目光。
那時的他或許也被酒意浸染了,單純幼稚地想著,剛剛辦公室調情時輸給了高仕德,他要趁現在贏回來。
雖然贏了能做什麼他一點也沒想過,但對高仕德的勝負心就和以往相同,沒有任何遮掩的表現出來。
然而,和女子越發親密,周書逸卻忍不住眉間的隆起。而高仕德掛在嘴角的笑也越來越僵硬。
這場怪異的僵局,直到裴守一出現,給了高仕德一杯梅酒shot,才被打破。
一口喝下的高仕德放下酒杯,像是身上某種勇氣開關被開啟,大步向前。
「Excuse Me,他是我的。」高仕德介入兩人之間,拉開了女子和周書逸的距離,並將周書逸拉向自己。
本應該是很帥氣的出場。
但雙眼發直找不到焦點的眼神,和高仕德抱泰迪熊似的佔有姿勢,讓高仕德182cm身高的大男人突然看起來,就像是個三歲小孩在保護自己的玩具一般稚氣。
女子忍不住噗哧笑了出來。
周書逸當下則是覺得丟臉,想要把人推開,卻忽然發現對方眼眶發紅,眼淚直流,然後就這麼震驚地任由對方將臉埋進他的頸間,聽著耳邊不停傳來有點大舌頭的宣告:「你是偶的…你是偶的…。」
周書逸覺得,自己就連在被高仕德扛回家,粗暴地摔到沙發上的時候也還是認為發酒瘋哭泣的高仕德很可愛時,他覺得自己一定是瘋了。
他絕對不會承認,面對這樣的高仕德,他已經心軟了。
「高仕德,你到底要我怎麼辦。」周書逸伸手抱住禁不住酒意昏睡過去卻依然流淚著的高仕德。
如果說,愛情是一場獻祭,那麼他和高仕德,誰是神明誰又是祭品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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